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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很快能回来,也可能还要段时间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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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 十年灯 (四)

     

     #小奶昔  @昔我往矣  和十里奇的联文。

     #宗主打算好好敲打敲打水牛~

     #前文指路:十年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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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段时间,萧景琰从梅长苏口中了解到自己记忆中模糊的地方与经历,当然并未提及两人自幼相识,并从晏大夫口中听说他中了毒。晏大夫不想透露太多,只说他有把握医好他,到余毒尽清之时,他便能全然明白。


     每天接过晏大夫熬好的药汁,看到那黑乎乎的药,闻到清苦的味道,萧景琰总会本能地瑟缩一下,就算他母亲是医女,他也挺怕苦的,纵使捏着鼻子还是会乖乖地将药喝完。当是时,晏大夫总是满意的端着空碗,夸他是个听话的病人,顺带抱怨起要是别的病人都能像他这样遵医嘱,他就不至于总是生气伤肝了。想想晏大夫抱怨的对象就是梅长苏,萧景琰不自觉的就浮现出那平日里举止自若的人瘪嘴吃黄连的样子。

     

     这天,晏大夫刚念叨到一半,转身的时候便看到梅长苏站在门外不知该不该进。梅长苏怎会不知晏大夫指的是他,于是他有些心虚地陪了个笑脸:“晏大夫,我最近不是挺好的嘛。”

     

     晏大夫也不答话,“哼”了一声,梅长苏对他没脾气,他对梅长苏可全是脾气,他回头冲着萧景琰喊完晚上还有一碗,便扭头径自拂袖而去。

     

     梅长苏本来还准备了通说辞想哄哄老人家,可到最后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他无奈地耸耸肩看向房里,萧景琰不知怎的整个背对着梅长苏,似乎在发抖。梅长苏一时竟没想到他是在憋笑,有些不解地瞪大了双眼,短暂思索后还是止不住担忧,正想上前询问下迟迟不肯转过来的萧景琰怎么了,却被另个声音打断。

    

    “水牛!”飞流脚尖踮过几片瓦片,人还没见到便先听到了声音,几分着急,几分兴奋,刚跃到地面上就往屋里冲。

     

     梅长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飞流的胳膊,他可真怕飞流这个时候扑过去。萧景琰刚救回来的时候,他特地嘱咐过飞流让他去后院,不能打扰病人养病,孩子心性单纯,记得清楚,这么多日子了愣是没在萧景琰面前露面,只是趴在房檐上偷偷地瞧上几眼。

     

     心中实在过意不去,飞流记着他喜欢的哥哥,自己总不能千推万阻地不让见上一面,想想如今萧景琰也已好了许多,就交代飞流说以后想见的话随时去见,没想到他实在等不及,转头就跑来了。

     

     梅长苏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榻边,飞流则两腿一蹬随意的坐在梅长苏身旁,好奇地侧头看着他向萧景琰介绍自己:“这是飞流,几年前我见他躺在路边,因高烧昏迷,就将他救了回来。他虽然心智受损,但武功极高,又叫我声哥哥,我便时常将他带在左右。前些日子你正养伤,不能多打扰,我便让他待在后院,是故他未曾与你见过面。”

     

     萧景琰点点头,又朝飞流友好地笑了笑,开口问道:“水牛……是在叫我?”

     

     飞流重重地点点头,抢着答道:“你,水牛哥哥。”

    

    “为什么叫我水牛哥哥,你之前认得我?”

     

     见萧景琰满脸的疑问与不解,飞流突然想起黎大叔他们都说水牛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就连自己问苏哥哥的时候,苏哥哥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他不能真正理解萧景琰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看到曾经带着他偷溜进厨房找点心吃的水牛哥哥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没有丝毫亲近他的表现,只能一点点地消化什么叫忘了过去。

     

     眼见飞流有些焦急,梅长苏借着话头将话说了下去,“是飞流说你每天都只喝水,像头水牛。孩子乱叫,你别当真。”

    

    “我倒觉得是公子你想叫我水牛。”不等梅长苏反应过来,萧景琰就招呼飞流走近些,朝他笑了一笑,“水牛就水牛,我觉得挺适合我,没什么叫不得的。”

     

     飞流突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地从衣服里拿出个油纸袋,是他刚刚从街上买的人家新做好的,拆了线打开看看,发现没什么磕碰,糕点抖落下来的小片碎渣都残留在袋底。飞流才放下心来,小手往前一伸,勾起的嘴角像献出什么宝贝。

    

    “吃。”

     

     萧景琰捻起金黄的酥饼,还留着热度,倒是记着飞流始终放在衣服里暖着,熟悉的香味和样子使得他不自觉的吞咽起口水,探寻的目光移向飞流,“这是...榛子酥?”飞流点头便是应了,欣喜的目光盯在萧景琰的动作上催促他快趁热吃。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榛子酥的?”

    

    “苏哥哥说,水牛,喜欢。”

    

    “飞流最喜欢城东的榛子酥,这孩子觉得,自己喜欢的,别人也喜欢。”

    

    “飞流,喜欢,苏哥哥!”

    

    “……”

     

     气氛凝固了一瞬。

     

     萧景琰率先打破了寂静,挥挥手示意飞流过来,将剩下的小半袋放到他手里,“剩下的飞流吃了吧,谢谢飞流,水牛哥哥很爱吃。”

     

     飞流左瞧瞧萧景琰,右看看梅长苏,见两人都是默许的姿态,这才捧着袋子翻身上屋顶尝起来。

     

     梅长苏望着坐在床上的萧景琰,想起晏大夫说过他自然是慢慢恢复想起来的好,但要是真有些外界的刺激因素未尝不可试。

     

     还是自家小飞流懂事助攻的好。

     

     想到这,梅长苏暗自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今日大早来找萧景琰所言何事,他将袖中按顺序整理好的字条交给他,萧景琰只稍扫过,便认出正是自己母亲静妃的笔迹。所表皆是自身安好,勿挂忧,勿冲动,万事唯静,待寻良机。

    

    “救下你查明身份后,我便托人向静妃娘娘捎去了口信,娘娘虽刚知时惊讶万分,但她乃识大局者,只说宫中情况有她留意。我怕娘娘记挂,遂时常将你的近况告知于她,不过以后,这信还是由你们母子亲自书写为好,转交的事情交给我就是。”

     

     萧景琰将纸条浏览数遍,恍若还能闻到药草的清香,瞧到母亲宽慰自己的身形。他颇为感激地望向又给自己沏满盏新茶的梅长苏:“我竟不知公子为我做了这么多,景琰无以为报,从今以后愿听公子差遣。”

     

     梅长苏道声“客气”,接着说道:“殿下,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知道。不知你如何看待对于追随你多年的将领。”

    

    “战英他们?既是追随我多年的旧部,忠心自不必说。”

    

    “我问的是夏江,夏春二人。”

     

     萧景琰敏锐的捕捉到在说起他们名字的时候,梅长苏眼睛里闪过的那道凌厉的光。是什么让他这么生气,萧景琰莫名的觉得定是因为自己,如果因为自己,那唯一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现状,皆是他们导致的。

     

     他抬头,遇上梅长苏深沉的目光,恍然大悟:“我背后的剑伤...偷袭我的,怎么会是他们师徒!战英让我多提防夏江,我本以为他们不过是城府稍深了些,没想到,他们竟在战中危机存亡之时谋害主将!战英他们如何了!”

     

     萧景琰回想起自己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经历,不禁四肢冰冷,如果不是众人将他救出来,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梅长苏,自己就真的暴尸荒野,到头来只剩个所谓的悼怀。他每逢与敌军交战时,从未退缩,抱的都是面临死亡的决心,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暗箭是从自己的军队里射出的,是自己的人想要自己的命!

    

    “战场上刀剑无眼,到时候只要装个样子,说你是孤身一人冲进敌阵中,众人拼死将受重伤的你救回时,已经无法救治。这样的一份军报递到陛下的桌案上,他自然悲恸不已,顾不得深纠,这一切便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伞,而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害死了。这次大渝递战书都讲究个师出有名,他们身为梁人,却向自己军中的主帅下圈套。”

     

     梅长苏望着萧景琰紧抓着被单,青筋毕露的手,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他们不是你的人,也不配是你的人。你无须介怀你带的兵里出现了这种人,他们,早就是誉王的人了。”

     

     萧景琰的脑袋嗡地一下,他有些痛苦的揉捏着自己的额头,是了,夏江能如此做,背后怎么会没人主使。怕是晏大夫口中的毒正是他们下的,而自己死了,最大的受益者,还能是谁,而誉王这么多年来人前背后做的种种,哪个针对的不是自己和私下帮助自己的臣将。父皇故意将自己安排到军营历练,让自己远离金陵,可这样正是让誉王更加肆无忌惮,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他不知如何面对。

     

     誉王,萧景桓,自己的皇兄。

    

    “本来夏江他们是想待你毒发疯掉,可你如今在军中声望如此大,陛下的立储之意愈发明显。正巧大渝兴兵来犯,退外敌自然是你领兵出战,他需要你解决最危险的敌人,但誉王同时也等不了了,所以,夏江他才想一石二鸟,毒早就下了,还差一个合适的机会,既能使得大渝不得不养精蓄锐,短时间内不会妨碍誉王的计划,又能将你除掉。”

     

     原来,从夏江提议行军路线的那刻,自己就落入了他们编造的网中,挣脱不得,束手就擒。

    

    “那...大渝可退了?”

    

    “退了。好在你做的其他决定都无任何差错,我派人去找了列将军,这一仗虽没了主将,然将士们军心不乱,虽然打的有些艰难,但已将大渝击退。”

     

     萧景琰不愿开口询问伤亡如何,大渝与他交手多次,他不会不了解,他知道,定是场鞍不离马甲不离身的持久战。只怕刚击退强敌的战士们来不及休息,就要面对内部的人搅起的腥风血雨了。

    

    “宫城内到现在都没传出你战死沙场的消息,怕是夏江见不到你的尸体,不敢妄自向陛下断言。若是他匆忙就递交,到时你出现在朝堂上,揭露这件事情,陛下定会当场勃然大怒,至于誉王,大臣们心里不都门儿清,这种事彻底掩盖不住之时,陛下是会信你还是信他。不过我们不妨祈祷夏江一时气血上涌冲昏头,为了够得那根稻草,死咬誉王不放的话,倒是真能省不少力气。所以夏江向陛下转达的,应是你失踪,他已速派全部人马寻找你,不过,人确实是派了,倒不是接你的。既然在战场上未能杀掉你,那在宫城外就只能动用江湖势力,只怕现在,他正催着双刹帮四处搜索你。不过在廊州地界,他们就暂时无法乱来,真不知这双刹帮帮主是和夏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风波平定过后,双刹帮自然是留不住的。”

    

    “那我现在岂不是只能藏于此处等待时机?”

    

    “你现在只能这么做,我知道你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如今事态如此,你更不可能安心养病。只是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很多记挂你的人,他们都在为你争取时间。你现在出现,正合了誉王夏江他们的意,你确实心中无愧,可其他人呢,你怎么对得起他们为你做的努力,你怎么忍心让他们失去你。”

     

     萧景琰,如果你这么做,我第一个不原谅你。

    

    “誉王他们熬不了太久的,与其我们搜集证据,不如让他们直接把证据交出来。如果陛下知道他们谎报军情,以行军路线为诱欲挑两国战火,蓄意谋害皇子,还差点让大渝铁骑足迹踏捣边境,桩桩件件,不忠,不孝,不仁,危害到的是大梁,不知这金陵城内是否还能这么风平浪静。殿下,你可愿等?”

     

     梅长苏知道萧景琰最后会选择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知道他现在无权说什么风雨共待,萧景琰需要的不是安慰,他只是需要时间,强迫自己面对撕开这层表皮的假象后,事端滋生,风起云涌。

     

     这是萧景琰不得不承受的,梅长苏会陪着他走过所有决定,他同样知道,萧景琰选择的这条路,他无法陪他走到最后,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许诺。他想要看着萧景琰一步步走到最后,但他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午后懒散的阳光照出片不算规整的地面,把两人困在阴影中,造出些看不清面容的错觉。雀鸟落在窗沿上,尖喙敲碰着木窗的支架,萧景琰领着梅长苏向前走了两步,阳光的一半正好照在萧景琰的面容上,梅长苏听着外面刮起的风声,读懂了他的唇语。

     

     这金陵终归是要变天了。

     

     他说:“...好。”

 


     此时双刹帮帮主的密信也落在了夏江的桌案上,短短一行字却使得夏江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力气大到在旁放置的茶水随抖动洒出许多,挂着的毛笔从支架上掉落下来。


    “萧景琰已被江左盟救走。”


     阴狠的眼神暗沉下来,夏江撕碎了信纸扔到火盆里,挥袖把蜡烛扫到其中。火苗肆意在眼前。


     江左盟,又是江左盟!


     随即匆匆赶去誉王府,必须早做准备,万不得已时需得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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