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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很快能回来,也可能还要段时间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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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八月桂花香(上)

   #给昔昔的生日文,我可爱的小昔 @昔我往矣 生日快乐。

   #就是可能,要分两篇了...


    夏末秋初的日子,虫蚊总是循光乱飞的,不像盛夏时夜晚让人焦躁的热度,这正舒适的风围绕在萧景琰周围,只好停住脚步用手阻隔点燃了香烟。他不是那“大烟袋”,只是偶尔抽上根,下了晚班走的这条路不像那繁华地带的大道,人影还是差了些,微弱的火光就全当壮了胆。

    过分加班的后果就是错过了最后的末班车,左右看了看,未见歇在路边的计程车,站在仅有的一个站牌下,也只能干笑了两声。这个时候的天总不会黑透的,掏出手机来瞥了眼时间,估摸自己到这个点在步行回去的话,楼下的大妈又要说自己故意影响她睡眠了。

    要不是每次饭点过后自己刚要办公就被她们跳广场舞吵得头大,也不必留在公司里加班了。

    用脚尖踩灭扔到地上的烟头,萧景琰只得题着公文包,慢慢地踱步回去。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后,前面的拐角处有着不太正常的亮光,走近发现是个颇有气势的建筑,雕金龙纹,布满了裂痕。

    与周围已经落锁的商铺不同,整个建筑都亮堂堂的,两扇大门之间留着供一人穿过的缝隙。这么显眼的建筑杵在这,连个印象都没有,像是凭空变出来的。萧景琰这么想着,有些犹疑,不知是走是留。他是顺着平时坐车的路溜达的,中途也没穿什么岔路,虽然从未见过,但奇得是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响,告诉他千万要推开这扇门。就当遇上什么时空错乱,若是真的,自己不就清闲了,不用上这劳什子的班,不用还让人头疼的房贷,手指早就摸上了凹凸不平的门环,闷头穿了过去。

    当丝丝凉风刮过,眼前的景象真的扭曲变化后,萧景琰瞬间觉得后悔了,立即回头想再返回去,可身后哪还有什么大门,只有打杂叫喊声不绝的街道,和早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奈的伸手在空气中上下摸索了好一番,围着原地转了好几圈,竟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有些懊恼的抱头蹲在地上,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在刚刚他瞎转悠的时候,有些刚要买早点的人家围了上来,在附近指指点点,惊诧他零碎的短发和造型奇特的衣服,萧景琰见状,抱紧公文包撒腿就跑,胡乱窜进个巷子中的小茶馆里,趴在门边心虚地探出头,见没人跟上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哪来得及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个俊秀男子,他好笑于萧景琰闯进来后这奇怪的动作,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客官?”

    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大跳,萧景琰慌忙转身重重的靠在门上面,寂静的店中发出声“咚”得闷响,方才后知后觉店中还有他人存在。见男子有些没反应过来般的失神盯着他,只好低头整了整皱皱巴巴的衬衣来掩饰刚才的没站稳。  

  “打,打扰了,我...”说着手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贸然的闯入,“先生莫怪,是我唐突了。”

    萧景琰的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刚烦恼称呼面前的男子什么合适,便有个称呼不受控般脱口而出。

    男子已经伸出要拍萧景琰肩膀的手因着他的大反应僵在了半路,正好袖袍宽大,顺势敛于其中装作是要挡住几声轻咳。刚要继续问什么,在看清萧景琰面庞的那瞬,就怔在了原地,半是喜悦半是难以置信,迟迟心绪难平,面上依旧是平静如水,低眉浅笑。却在听到那声久违的先生时,还是失了些许分寸,犹豫不决,只能摇摇头示意他不介意。

    萧景琰不知梅长苏现在都纠结到阵阵气血上涌,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先生?不知先生是何人?”

    梅长苏觉得自己仅有的几次脑海里乱成锅粥都是因为萧景琰,仿佛想起什么,接口道:“苏哲,这里的店家,你瞧不出来也是自然。刚才见你进来后就一直神神秘秘的站在门口,不招呼点茶,我这才来一问。”

  “我,不,那个,在下,在下是误入的。”萧景琰觉得学古人文绉绉的说话真累,虽觉店家说话还算洒脱,但他还是装模作样起来,还不知对或不对。

    萧景琰意识到他从刚才目光就没移开过,但还是不停地打量,慢慢觉得,他似乎见过这位店主,仿佛很远之前就认识了。脑海中浮现出的人好像就如店家这般眉眼生的极为好看,疏离淡漠,好似心中怀着许多事,可是萧景琰却隐隐记得,记得那个人是有脾气的,是会放肆的笑的,但他如何细想都再没有其他画面了,也罢,那便先唤句苏先生就是了。  

    梅长苏让了条路出来,温和劝道:“萧公子,这边请。我虽不知缘由,但你穿着这身衣服,实在不适合在街上行走,若是被官府错抓了去,可是不好解释的。”说完就侧身进了间内室,打开木质的柜子,在里面翻找起来。

  “苏先生,怎会知道我姓萧?”

    萧景琰跟着梅长苏向里面探了两步,大致扫了圈四周。虽说是茶馆,店内竟一个客人都没有,到底是这茶馆建的位置不好吧,深巷之中,倘若再没有精巧的手艺和上等的茶叶,怕是迟早要关门的。

    梅长苏听到追问,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脱了口,暗骂了两句这时候不耳背了,不想作过多解释,就草草说了句:“你刚刚自己说的。”便也不去管这话的可信度,从最上层取出了套暗褐色的外衣与纯白的里衣,叠在一起递给了萧景琰,轻声道:“换上吧。”

    虽然很清楚刚刚并没有透露任何来历,但萧景琰并不想去拆穿店家,兴许苏先生真的认识自己,他最大的不解是突然出现的种种心理暗示。正巧梅长苏将衣服拿了来,又见他侧身让出了里屋的位置,道了谢后便进屋整起了衣服。既然来了,又不知如何离开,同苏先生所说,还是穿的不招人显眼的好。

    正想系腰间的布带,在后面摸索了半天没找到小带,刚想放弃觉出腰上两只手环过,恰好一紧,偏过头去看,正是梅长苏在帮自己整理衣物,面色红晕更甚。

    萧景琰刮刮鼻子,闷声道:“在下愚钝,处处劳烦先生帮忙,实属过意不去。”

  “无妨,苏某只是见萧公子迟迟整理不好,才出手帮忙罢了,况且看萧公子自己的衣物,也知道你自是不会整理这些的。”梅长苏望着换好衣服的萧景琰,嘴角微微扬起。

    那时候自己黑着脸迎着萧景琰炽热的目光偷偷打量估计了好几日,向吉婶旁敲侧击讨要了点经验,直到自己掌握的差不多后,才去找专人给做了两套衣服,不成想萧景琰穿的极为合适,却苦了梅宗主为此还献身了几次。隔了那么多意料之外后,衣服让自己收着,好久才找出来重新翻拆改了新样式,便时常从木柜里取出来晾晒上几个时辰。今日见着萧景琰穿上后,只上身略微宽松,喃喃自语道:“真够执着。”萧景琰则是有些惊奇,这衣服自己没来由的喜欢,就连刚刚明明听到苏先生说了什么,但是再问时,什么都不吐露了,这衣服真的如同苏先生刚才所言,没曾想恰好合身吗,可是自己目测,苏先生要比自己瘦弱些,这袍服明显要宽大颜色又深,怎会是他自己的。萧景琰想不通,梅长苏时不时的流露出怀念的神情,自己又初见他便感受到熟悉感,到底他们两人,是何关系呢。

    走到旁边的桌子旁,萧景琰伸手握起个茶杯,仔细看了看,还是问道:“苏先生,你这既为茶馆,为何不见过路休整之人在此饮茶呢。天儿逢酷热,这茶馆里却难得的清凉,竟没人入内,是何故。”

    店中休憩用的桌椅都是藤条编织成的,方方正正,总共六个小雅座,最左边的桌子旁边,还有个正在滚滚沸腾的茶壶,散发着幽幽清香,待得时间长了后,闻着这香味,觉安心许多。配置的茶壶茶杯都小巧精致,上面沾的点点傲梅,沏上茶水应是更艳。

    看时辰也快到午时了,外面的街道人来人往,商旅马队络绎不绝,这么个舒适的茶馆,却始终没人进来。在看店家也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莫不是真的因为这巷子窄小,行人难以注意到吗,不由几分担忧的神色浮在脸上。梅长苏听到萧景琰的问题后,不慌不忙的走到沸了的茶壶边,拿旁边的扇子挥动了两下,便用搁置于旁的料布,放于提手上握住,将刚刚新煮沸的茶水沏了两番,挑起一旁碧白色的茶杯,温热的茶水尽入其中。

    清冷的声音仿佛也带上了热度:“茶留人不留。不论来此的人是闲谈或是歇憩,不论过好的茶水动或否,都与我无关。更多人只是问路,当你指给他们一个方向,有时还要亲自引路,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想起停留几步以作感谢。开茶馆做过客的生意,不是我该记得的人,留不住的人他来与不来都好,何须费心。”

    梅长苏将手中的茶杯递与了萧景琰,侧头示意着要他尝尝。萧景琰捏紧了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面上还有着几片小叶,清澈迷香,学着以前在家母亲的样子,小口啜饮品尝,觉得茶水含着些许中草药味,细喝下去,味道变淡了许多,好像没有茶叶本身散发出的那种浓郁口感,只有时而窜进鼻子里的药味。

  “苏先生,看你旁边篮子里晒得茶叶是武夷茶吧,可怎么尝着味道淡了许多?”萧景琰顿了几秒,还是没把杯子搁回桌子上,热意流向身体各处。

    店家明显的一晃神,很快恢复了常态,刚刚见他有模有样的品茶时,就觉些许吃惊,暗道以前对此从来不上心,是好是坏,倔牛胡饮喝着都相同,没曾想现在倒感兴趣开了窍,懂得茶的珍贵了。

    爱茶之人如梅长苏,听到自己的有心被指出来像是气不过般道:“是,正是武夷岩茶。苏某以前有个...故人,他向来喝茶如饮水没有分别,我收藏的茶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次次来都是一股脑灌下去,实在看不惯,索性还是给他备上白水。久而久之,我也习惯性冲泡茶水时特意清淡些,萧公子如果在意,苏某在重新煮一壶便是。”

    萧景琰想这朋友和自己真像,平时都不愿喝茶,总是这白开水来的好,若不是自己家老爹宠媳妇开了个小茶园,偏生种的全是这武夷茶,自己可就端不起这个架势,指出这茶的品种了。听出来梅长苏话中带点不悦,头摇得那个急,他知自己不会说话,两人认识又没多久,左思右想掏不出个更让人接受的问法,只好硬着头皮道:“不劳烦苏先生了,只是奇怪茶里充斥着鼓子中药味。”

    梅长苏点头道:“苏某身体不好,总会让大夫研磨些药粉方便我倒于茶中,茶叶中也混杂上不少药草,自然味道有些古怪。有时过路人来此,尝上几口便眉头紧皱,撇下杯子就离去了。不过这药性温和,平常人喝了没坏处,在来苏某每日就沸上几壶,现在人来的少了,算上药材,一日也就两壶,做不了赔本的生意。”

  “只是行人来这歇脚,尝着茶味道清淡古怪,日后想必不太愿再来,品不出茶叶如此之好,单觉得店家你以次充好,糊弄得很...”

    梅长苏只是静静听着,袖中的拳头越攥越紧,脸上却仍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微笑,克制着想打一架的念头,对萧景琰说的话频频颔首表示赞同,心里却不停地数落着眼前这人。萧景琰,你长本事了啊,这辈子了不起了啊,还教育起我来。我能不懂怎么泡茶吗,我能不懂怎么把店开好吗,我就是嫌麻烦,你还说,还说。

    实在忍无可忍,在萧景琰的注视下,慌忙用手撑着桌子一副站立不稳的样子,拼命咳嗽起来,惊得萧景琰赶忙伸手扶住梅长苏的腰,让他倚靠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坐到椅子上,还不住地帮他轻轻抚摸后背调整呼吸。

    毕竟现在身体好了很多,有些装不下去,梅长苏顿时望向萧景琰的目光里尽是温柔,声音虚弱,一字一顿道:“不然萧公子,你还是去城南帮我背两筐黑炭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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